陆平原、蒲英玮、宋琨:「13+1」 艺术家谱系研究回顾展 第一季

2023.06.18-2023.07.28

没顶画廊艺术家陆平原、蒲英玮、宋琨受邀参加上海星美术馆群展“「13+1」 艺术家谱系研究回顾展 第一季”。本次《13+1 艺术家谱系研究项目回顾 第一季》,将14位项目艺术家聚合至星美术馆,展览期间,星美术馆将引进不同研究者的艺术批评和学术讨论。本次参展艺术家包括娄申义、吴笛、周轶伦、宋琨、廖国核、塔拉·玛达尼、蒲英玮、唐永祥、王晓曲、张如怡、闫冰、陆平原、孙逸飞。

 

陆平原作品《我可爱的生活》以一个搭建的样板房屋结构为基座,用荒诞的方式还原了童话中“女巫”在日常劳作中的场景,等待燃烧的锅炉就像心脏一般,陆平原将自己的艺术创作日常与女巫创造性劳作现场重叠,试图召唤出超越现实的多元意义。这是一个艺术家工作的童话演绎,或是童话中劳作的现实复刻,在这个区域中,通过艺术家或是女巫作为主角的缺席,塑造了多重语境交汇的完美陷阱。

《无糖预售屋》灵感源自童话中的“糖果屋”,采用了现实世界中相对应的食品制作模具,这种模具通常用于家庭节庆活动。陆平原将模具设置成窗户的大小,并通过硅胶质感和皮肤色,强调模具本身的材料特性,预示着人们深陷在“无糖”饮食以及“预售屋”选购这种承诺式消费的期望中。常见于健康宣传片的拟人化器官反复出现在陆平原的创作之中。

作品《向你保证,他仍然瘦得可怜》以拟人视角,表现当代人们对万物丈量的思维尺度,借此捕捉当代人的灵魂面貌。笼子中的卡通心脏似乎在扮演某个童话桥段,也在演绎童话与现实之间复杂的心理空间。

 

蒲英玮作品《我想要现代(I WANT TO BE MODERN)》是一副十米长的巨幅组画。绘画的背景来自于艺术家长期收集的关于中国与非洲的文献资料并进行再次图像蒙太奇。在绘画语言方面,除去以艺术家所发明的帝国字体所写就的诘问“我想要现代”以外,画面中还广泛借鉴了革命木刻、街头涂鸦、海报印刷等等来自不同时空的抵抗性视觉语言,并在画面的尾声贴有诸如“一带一路”、“科技兴国”、“张骞出使西域”等等真实出版的邮票。共同组成了一副描绘今日中非关系的“宏大历史题材”绘画。

此外,蒲英玮还展出了影像作品《水坝剧场》。作品结合了不同水坝的外形结构,在展厅中搭建了一个“记忆建筑”,而与主题相关的影片、访谈、巨型绘画、与音乐共同构成了这栋建筑的内部肌理。“水坝剧场” 既记录着艺术家的舅舅李贵平在近8年的时间中多次往返非洲的经历,也记录着中国在近年中的逐步发展,国家策略与国家形象的转变。而“水坝剧场” 中所涉及的身份复杂性、国家与个体之间的纠缠,是艺术家颇具自传性色彩的一次追问。

 

宋琨肉身化的心理重组,即其所谓的“IMBODY”,并不只是将 SD、BJD 肉身化,也不只是为了揭示人类固有的“IMBODY”逻辑和“赛博格”美学,就像“IMBODY”双重的意涵——它既是“EMBODY”(使躯体化,使肉身化)的变体,也是“I’m body”(肉身即本体)的缩写——所指的,在某种意义上,艺术家对于身体及其自主性的重申恰恰是为了将这些玩偶从被操控中解放出来,从而赋予其超越人和 SD、BJD 本身的一种新的生命形式。这一生命形式依然保留着人和 SD、BJD 固有的社会(工业)逻辑和秩序,同时又泛着一层超越这一结构和逻辑的透明和灵晕。

在波提切利与 SD、BJD 的造型之间,宋琨找到了一种美学的契合点,但她并没有直接将波提切利的手法完全援引过来,而只是局部地使用平涂和勾勒,何况,宋琨所描绘的并不是一个不可见的形象,相反,它们都有具体的母题依托。这些依托提供的是现实基础,而不是理想类型。宋琨的描绘始终保持着精准的概括性,这种概括性一方面源自她娴熟的写实技艺,另一方面南宋禅画如牧溪、梁楷的泼墨简笔写意也给了她不少启发,恰恰是在后者,她找到了一种超越性的共鸣。也正是这种“泛灵”的概括性,与波提切利的精雕细琢拉开了距离。

瓦尔堡(Aby Warburg)说:“上帝住在细节中。”瓦尔堡的博士论文研究的是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和《春》,文中他深刻地揭示了波提切利对于运动生命的表现及其背后的“青春、美、爱、死亡和哀悼”,宋琨虽然没有读过瓦尔堡,但她在《维纳斯的诞生》和《春》的细节中捕捉到了“曹衣带水”般的运动美学和生命形象,而且在她的描绘中,同样寄托着美和青春,寄托着爱和死亡。其实早在公元前 2000 多年前的两河流域即古代近东,就已出现“半人半兽”的形象,后来也曾多次出现在古埃及、古希腊艺术中,它们代表的是能够驱走人间邪恶的一种神力。据此,不妨说宋琨是用玩偶、器械、赛博格躯体代替了“半人半兽”中的动物,她保留了人的部分,且同样泛着生命的灵光。对于宋琨而言,它们既不是玩偶,也不是怪物,可能是未来的一个族群,一个混合着 SD、BJD 和人类基因的泛灵族群。兴许在艺术家眼中,它们就是人类的命运,或已然成为人类的现实。

(以上文字节选自鲁明军《“IMBODY”:写真、性别与新泛灵族》)